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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发展系列：一位硅谷华裔律师的“当行本色”--访WSGR合伙人周一华（转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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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美国发展系列：一位硅谷华裔律师的“当行本色”--访WSGR合伙人周一华（转贴） (3140 reads) 作者: 安普若, 来自: 中国美国的飞机上

时间: 2004-5-08 周六, 0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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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安普若 在海归商务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一位硅谷华裔律师的“当行本色”--访WSGR合伙人周一华

【e21times记者张炜天硅谷采访报道】采访周一华（Carmen Chang）律师，可真不容易。原因也很简单，她实在太忙。记者是9月中旬在一个研讨会上认识她时，她很爽快地答应了我的采访要求。不料，采访竟然被推迟了6、7次，每次都是她临时有紧急的会议或公务而不得脱身。这件事一直拖了两个多月，她才终于抽空请我吃了一顿工作午餐。

话说在硅谷，明星级企业的地位当然最显赫。但以专门办理高科技行业相关法律事务着称的大牌律师楼，如威尔逊·桑西尼·古奇·罗沙迪法律事务所（Wilson Sonsini Goodrich & Rosati，缩写WSGR），也是圈内人人都想结交的重量级玩家。WSGR的总部位于斯坦福大学所在的帕拉奥图市（Palo Alto），共有800多名律师。从律师人数的规模看，WSGR在美国算不上特别大，但它在硅谷却集中了700多位律师，并有960多名全职辅助员工，均在硅谷地区排名第一（在硅谷排名第二、第三的Cooley Godward和Fenwick & West在硅谷的律师都为200多人，全职辅助员工均在300多人的水平。）。在WSGR事务所的合伙人（partners）中，唯一的一位华裔就是周一华律师。而这也正是记者为何锲而不舍地“追踪”她的一个主要原因。

WSGR合伙人周一华

周律师的个人经历也很有趣，她是浙江临海人，随家人到台湾，毕业于台北美国学校（Taipei American School）。在美国留学期间，她先在Sarah Lawrence College拿到学士学位，然后在斯坦福大学修中国近代历史，毕业论文的内容是1920--1928年期间的国共合作。论文没有写完，她就考进斯坦福的法学院，获法学博士（JD）后留校任教。从94年至今，周律师一直在WSGR开业，由于业绩出色，被提升为合伙人。

※资格与名望的付加值

记者：WSGR是硅谷地区和美国西海岸规模和影响力最大的专门经办高科技法律业务的律师事务所，你又是其中唯一的华裔律师合伙人，应该说是这个领域中有一定成就的专家。听说你们事务所的收费很高，而且有些公司即便有钱也未必能请得动你们。硅谷一带的创业者为什么要找你们？

周一华：我们是硅谷地区历史最悠久的一家专门办理高科技业务的律师事务所。硅谷一带大多数成功的高科技公司，都是我们来代表的。我们现在代表的一些非常有名气的大公司，实际上已经是我们几十年的老客户了。可以说，我们跟硅谷每一个行业（sector）中最重要的公司，都有一段很长的合作历史。硅谷的创业者们差不多都知道，如果把WSGR律师事务所的名字搁上去，让我们做他们的法律代表，投资人也会觉得比较有信心，比较有安全感。但是在另外一方面，一个有威望的律师事务所也要对客户的背景有所了解。我们对客户负责，也不希望因为客户出了问题而影响到我们的声誉。因此，我们对客户是有选择的，不是来者不拒。说到我们事务所的收费问题，我的收费是一小时380元，最高的收费能到500元。当然，外面也有价钱便宜的律师楼，收费标准有一小时120元的。

第二点，我们不但代表硅谷的公司，也代表硅谷的投资银行，并且和当地各行各业都有广泛的关系。当了我们的客户，就等于进入了一个大网络（network）。实际上，在硅谷创业的人都知道，权威的律师楼不但可以把法律文件做得很好，让投资人和投资银行痛快地接受这些文件。而且，我们这些曾代表过许多硅谷公司的大律师楼也可以帮创业者介绍客户，介绍供应商和推销员，甚至能帮助他们找办公室。一个公司在刚开始创办的时候，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创业者往往不能深入地了解这些问题。我们多年来积累的经验，还可以在其他一些方面来帮助企业家，譬如怎么样来挑选会计师，怎么样跟VC打交道等等。此外，如果我们决定接受一家公司做客户，也可能会直接参与投资。所以在很多方面，我们实际上都是客户的合作伙伴。

※股票与知识产权的纠纷

记者：在创业过程中，资金和技术是两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在资金方面，涉及到如何分配股票的问题。在技术领域，涉及申请专利和知识产权的保护。我们常常听到一些硅谷公司在发股票和专利方面发生法律上的纠纷。

周一华：我们会帮助创业者妥善处理发行股票和知识产权等重大问题。有些创业者常常卖一本关于股票的书来看看，然后自己就开始发股票。结果，许多事情是不合法的。在知识产权方面，一些创业者由于没有经验，又没有律师的帮助，有时候他们到一家公司去卖自己的产品，没有看清楚合约就签了字，结果把自己的知识产权都签出去了。这样的案子，我们都曾经碰到过。

总而言之，我们可以从一开始就把一家公司引向符合在美国上市的路子。我们也非常清楚初创公司在每一个阶段需要得到什么样的法律保护。当一个公司准备要上市的时候，我们已经把所有应该做的事情都为他们做好了，这样就不会拖时间。有些公司上市可能会拖上一、两年，其中一些案例就是因为法律上的事情没有做好。

记者：在硅谷，知识产权方面的纠纷很多。请你讲一讲，作为一个在硅谷创业的华人应该在法律方面注意哪些具体的问题？

周一华：在美国创业，就要遵守美国的法律，华裔当然也不例外。我想，一个创业者首先要注意，自己在开办公司之前曾经跟过去的公司签订过什么合约。其次，你一定要能证实新公司的知识产权是在离开旧公司以后才做出来的。此外，公司与自己雇员之间也有知识产权的问题。这个问题非常复杂，很难在短时间内讲清楚。

记者：我们中国人一谈法律，就可能会联想到打官司。我们曾经听说过，在高科技行业中发生的许多涉及知识产权的法律诉讼案，一拖就是好多年，而且最终也没有打出什么结果来，大家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你在为客户服务时是不是会建议采用私下解决或仲裁等方式，尽量避免上法庭？

周一华：是的。我想说，美国在保护知识产权方面的现状非常复杂。很多人觉得，美国专利局批准专利的标准太松了，而且也没有进行严格的审核，许多美国的专利都是交叉重叠（overlapping）的。现在之所以有很多这样的案子在法庭上打来打去，大概就是因为专利局发出了太多的专利。而许多专利并不一定是新的技术，会有一些专利因涵盖面太广而与其他的专利重叠。在负责加州地区法律问题的是联邦第九巡回上诉法庭上，涉及知识产权争执的案子比例非常高。如果当事人没有办法达成合解，最后就只好由法官来判决了。

我们事务所的办法是，每当接受一个新客户，就先派出一个精通知识产权领域的专业律师，来分析每一个客户需要在哪些领域申请专利，以什么样的方式来申请，然后向客户提出谘询意见。现在看起来，做专利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进攻型的专利手段（offensive patenting），就是当你有了新技术，申请专利是为了避免别人来用。另外一个是防御型的专利手段（deffensive patenting），申请到这类专利，当别人来告你时，还可以继续用这项技术，或者用这个专利交换对方公司专利组合（patent portfolio）中的东西。申请专利，已经变成很复杂的企业战略了。

记者：看来，像你们这样权威的律师事务所，的确能向客户提供最完善的专业法律服务？

周一华：对。比如说，在我们律师事务所中负责专利和知识产权的部门中，律师们都有工程技术的学位，也有人是学物理出身，他们都是既懂科学技术问题又懂法律事务的专家。我们的律师不但能在具体的法律问题方面帮助企业家，而且可以为企业家提供各方面的谘询，甚至成为公司的顾问。

※针对时局的忠告

记者：你现在接手的案子是不是很多，忙得过来吗？

周一华：很忙，我现在根本没有精力来接新的案子。今年，我招聘了7位从法学院毕业不久的年轻律师，但还需要对他们进行培训，因为光靠学校里学的那些知识，一时很难应付硅谷这里的业务。希望从2001年1月开始，我的这个组（group）能开始接新的客户。

记者：最近一段时间，美国经济的发展速度明显放慢，代表高科技行业的纳斯达克指数也大幅下滑。根据你这些年来积累的经验，你觉得硅谷的创业者在当前应该注意哪些事情？

周一华：现在风险投资公司已经很谨慎，钱越来越难拿到，今后经济发展的前景也不明朗。首先，我觉得创业者现在要尽可能多弄一些现金，手中至少要有能够熬过一年的钱，以便应付最坏的局面。其次，动荡的股市已使实力不足的中、小玩家出局，现在是真正的玩家进来，包括一些大投资银行和大公司，像花旗银行、摩根斯坦利，像微软、通用、福特和英特尔。对于初创公司来说，现在应该设法找到有能力进行连续投资的VC，或者找一家实力雄厚的大公司进行合作。第三，新公司一定要找到能够盈利的模式，光靠讲故事弄钱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中国的未来”

记者：这几年，你经常到中国大陆去，硅谷地区一些年轻华人创办的公司也是你的客户。不久前，我在UT斯达康公司（UTStarcom Inc·）采访时，看到墙上挂着你当年在中国为这家公司做审核（due diligence）时的照片。对于这批新崛起的硅谷华人企业家，你的印象如何？

周一华：1993年，我回了一次大陆，就是在那时想到应该离开教师的工作，到律师事务所去做一点实实处处的事。这些年，我经常到大陆去，做过很多案子。我觉得，大陆的变化真是很大，经济发展的潜力更大，但却非常需要法制方面的进步。我曾经和许多中国青年的企业家们打过交道，他们都受过良好的教育，很优秀，很能干。像UT斯达康的管理团队，就是非常出色的一个典型。我觉得，在他们这批人身上，可以看到中国的未来。

※结语

记者在采访过程中感到，UT斯达康两位主要创始人的背景，跟周一华律师当年未完成的史学论文之间，好像有一层若明若暗的关联。这家公司首席执行官陆弘亮，祖籍也在浙江，是出生于台湾、在日本长大的华侨，后毕业于加州大学柏克利分校。另外一位是毕业于北京工业大学的吴鹰，他曾在贝尔试验室工作，是UT斯达康（中国）的首席执行官，全面负责公司在大陆的运作管理。从某种意义上看，UT斯达康在创办之初的组合方式，以美国为总部兼研发中心、以大陆为首要市场的经营模式，不但隐约勾勒出当今大陆、台湾和硅谷在高科技方面互补互利的三角关系，而且也不妨看作跨越太平洋的“时代巨潮”的一个缩影。

记者还发现，周律师还是一位西洋古典歌剧和中国传统京戏的爱好者。因而想到：她在这出风云际会的好“戏”当中所扮演的角色，似乎可借用一个中国戏曲术语--“当行本色”来加以概括。当行，指精通某一行当表演的内行里手。这与周一华律师在硅谷高科技法律行业中驾轻就熟、长袖善舞的能力显然是很般配的。本色，指接近自然的风格。在采访过程中，我曾旁敲侧击：你是不是在有意无意之间来试用另一种“戏路”，来抒发当年研究国共合作问题时的未了之“情”？

周律师的答覆是：她在眷村中长大。戎马一生的父亲告诉她，“一华”的意思，就是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华。（全文完。[email protected] 01/11/2001）

作者：安普若 在海归商务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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