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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想起一件事情---归国杂记

lenh
[博客]
[个人文集]

头衔: 海归中校
声望: 学员

加入时间: 2005/10/31
文章: 337

海归分: 49863

标题: [转帖]想起一件事情---归国杂记 (1582 reads) 时间: 2006-6-07 周三, 10:04

作者：lenh 在海归商务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想起一件事情---归国杂记
文章来源: 四十王老五

回国匆匆三个礼拜，亲戚众多，不能挨个问候，就一锅涮，一起吃了顿饭。其中表姐
和表兄弟，以及外甥侄子一把。餐厅是个中等水平餐厅，是母亲选的。母亲老谋深
算说，还是收敛一点，别让别人盯着你的钱打主意。这我也有防备，毕竟我的众多
亲戚中没有显贵人物，其中好几个都是下岗职工。话不多说，大家就座。好在都是
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娃娃，这没多年也没有什么隔阂，我也很快就有回到以前状态，
皮带微松，一手拿烟，一手端酒。菜的份量都很少，大家看样子都是饿了许久的人
物，一桌菜转眼之间就一少而空，连配料的辣椒表姐都挟了一块放在嘴里，又吐出
来：太辣！我看菜不够，就又请示母亲说是不是加几个菜看看。母亲点头说可以。
我就问桌上还想吃点什么，有人说：过油肉。旁边站着的三个服务员其中一个，马
上快手记下来。还有人说，再来一个辣子鸡丁，最近几年四川菜在北方横行，我这
个外行人是不懂了。辣子鸡丁也记下来。父亲说这里有个烤羊排也不错，要不就来
个烤羊排吧。母亲持反对意见，说不好不好，羊排一定膻气重，我觉得母亲是小心
眼，害怕贵，一份要二十多块，这二十几个人起码要四盘才够。我看看了在座，很
期待，就对服务员说，来四盘吧，每人至少得有一块吧。服务员点点头，诚恳记下
来。母亲不语。座上几个小鬼倒是很高兴，说羊排一定好吃一类的。菜来的很快，
稀里糊涂又一少而光。不过这次有人已经在摆手说够了够了，大家吃点主食吧，于
是要拉面的也有，要剔尖的也有。上的调味品也很丰富，满满一车，随便挑，光打
卤料就有五六种。酒也是好酒，不过是表姐夫提供的，我喝的是啤酒，也没仔细看，
可能是五粮液。最后结帐，一共是五百多，二十几个人，真的实惠。
吃完饭，大家在门口照了张相，也算是纪念。回去的节目也很简单，打麻将，可惜我不喜欢，就和各位抱拳出去逛街。接下来几天就是看了几个同学，看了几个长辈，每天一起来就是出去逛街。逛了一圈也没什么买的东西，多数是弄几张盗版碟回来。一回家就
是陪父母聊天儿。最让我感动的是我陪我渡过少年时期的床家里还留着。我一掀开
床垫，底下居然垫的是八四年的电视报，我差点儿哭出来。也不知道家里是懒得收
拾还是怀念我。
其中一个插曲是母亲给我买了个短袖衫，商场减价。回来一试，太
瘦了。我说算了，我拿回去送人好了。母亲说送人干什么，我拿去给你换一个。上
午买的。下午，母亲拿去换。回来，衬衫还在，母亲说，人家不给换，说是已经没
有了，我说退了吧，也不给我退。我说，算了，几十块钱的东西，不行给亲戚就行
了。正好，我的表姐来了。她以前有点精神病，不过最近十几年都很稳定，就是人
的个性变的很多。表姐说，姨，我拿去给你退，你不能客气，要吵。我说不必不必
了。母亲也说，算了，人家会打你的。表姐说，打我，他们敢，你们等着，我去退。
我想跟她一起去，表姐说，你回来累了，在家休息好了。眼看她飞驰而去。过了大
概两个多小时，表姐回来了。衬衫还在。表姐气势汹汹的说，妈的xxx，差点儿动手，
就是不给退。我说算了，我减点肥可以套进去，不行就送同事了。表姐一屁股坐在
床上。母亲说，累了吧，给你喝点饮料。母亲买了许多饮料在家里，都是减价时候
买的。表姐边喝饮料，边从口袋你掏出一双袜子，丢给母亲说，给你这个，姨。母
亲说不要，不要，家里袜子多的很。表姐喝口饮料，说，不给我退，我出门顺手就
拿了两双袜子，还有一个牙膏。掏出来，高路洁。说，姨，给你吧。母亲摆手，不
要，不要，你拿人家东西，人家抓到会打你的。表姐满不在乎的说，抓到就说忘了
付钱，他们不敢打。我还拿了根火腿肠，路上饿了，吃了。我听完，不知道话该怎
么接下去。母亲那边亲戚多数有这种小毛病。第二天，陪母亲去新开得旅游区看看，
父亲不去，说太贵，一张门票一百。我哥在上班。我悄悄拿了衬衫，心想我去试一
试，倒不是可惜那点钱，就是想看看国内现在的服务。旅游区逛完，本来想在餐馆
里吃，母亲说回家吧，你爸给你做好饭了。我想也对，就顺路去了那间商场。商场
是近几年刚开的，挺大的，有三层楼，不过里面几乎都是个体经营户，买好东西开
票到柜台付钱。不过有的柜台看来也蛮有规模的，几乎占据了半个楼层。我和母亲
进去就找到了柜台小姐。我说我是来退衣服的。柜台小姐一脸严肃，不过还挺有礼
貌的：先生，一切货物出门概不退还。我说你们招牌提示吗？柜台小姐说，这时我
们公司规定。我说我不过是买了几个小时而已，我不能穿。柜台小姐还是一句话，
都是公司规定，我们没有办法。我看没有办法，就只好说，叫你们公司经理来。柜
台小姐冷笑，说，你真的要见经理吗，我点头，不过好像觉得其中有点怪。柜台小
姐说你等等。过了几分钟，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中年人恶狠狠地走过来，短袖，手
臂上的刺青宝剑好像要杀人一般。”啥么事情“一股浓重的我们当地土话，嗓门很
高。这里要说明一下，象我这般年纪身上有刺青的一般都不是善类。”我说要退衣
服。“退什么退，回家改改就能穿了，我们这里不退东西。”经理好像已经准备好
要动手了。我说，如果你们商场出改的钱的话，我就不退了。“你说什么，谁出钱？”
经理好像已经不耐烦了。我敢肯定我以前见过他。不过已经不确定是谁了，说不定
以前还是同学之类的。我说，我们只是要求退钱而已，这不过分吧，而且衣服连包
装都是完好无缺的。这时经理仔细打量我，我不敢说气宇轩昂，也可以说象个成功
人士了，而且一撇胡子颇能唬人。经理摆手，说，好了，好了，退钱！说罢，一转
身，就走了，还点了根烟，走向一个楼梯口。楼梯口一个大标语”严禁吸烟“，鲜
红醒目。柜台小姐退了钱给我们，而且也客气很多。母亲也很高兴，觉得很有面子。
回家后，父亲听了说，大减价的东西还要退，你们也算能耐了。我也算见识了我们
这个小城镇的变化。之后亲戚又请我吃饭，去家里吃。都是我喜欢的东西。我要感
激他们。他们确实没有什么钱。我的两个表哥都是下岗职工，一个表姐也下岗，那
个偷袜子的表姐有份图书馆工作，待遇还过得去。我们家里还可以。

作者：lenh 在海归商务发贴, 来自【海归网】 http://www.haiguine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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